三月 | 我和我骄傲的女性主义月
三月 | 我和我骄傲的女性主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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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开拓了一个新的板块
 
 
竹白下线后,在后台导出订阅者数据时发现,其实只有五个人使用了邮箱订阅。又想起今天所听的《岩中花述》鲁豫对话蒋方舟的一期,蒋方舟说到,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不需要得到夸奖,它们被认可、被否定都没有问题,但最重要的是它们需要“被看见”。我意识到自己也是如此,除非深深内省时会写日记,其他时间里我更习惯把突然冒出来的文字po到fediverse上,而“写作”这件事情,从最开始高中写散文写小说,到后来的写推文写随笔,再到后来写同人文,如今我终于落定到了“写博客”这件事情上。
 
I mean,我终于可以真正地开始“乱写”了——在毛象上看到许多象友都拥有自己的博客,于是申请了域名,又浅浅学习了一下使用notion搭建博客的方式,虽然代码什么的都还没学会以至于博客的空间有些简陋,但,有了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后,我终于可以不考虑长短也不考虑内容而开始乱写一通了。
 
在拥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决定从新年起开始尝试一种新鲜的生活方式——给每个月确定一个主题,尽量围绕着主题去进行书影音的摄入,并且试着将这个过程记录下来。我称之为一种思考与创作的复建。
 
在上学的日子里浪费了太多时间,工作后又花了大量时间在娱乐与内耗上,“停滞不前”的现状让我十分恐惧。我意识到从前的自己看得太少、读得太少,甚至没有足够的思辨能力与提炼信息的能力,就像心盲症一样只能得出一个大概的模糊的观感,不太好的记忆力又会让我快速地将它们遗忘掉。人生的前十几年一直深陷于“没有能力-错失机会-幡然醒悟决定重新做人-并没有真的在学习/练习-依然没有能力”这样的负反馈循环里,而我必须要跳出来打破它。
 
因此,就算是十分笨拙地,我还是决定开启这个倒逼着自己输入与输出的企划。
 
二月份的时候我定下的主题是“自我关怀”,但老实说,二月份的自己还沉浸在“过完年又得投入工作了”的气氛里,躺平得很开心。于是默默地把这个月从计划表里划掉,把三月当作这个企划的开篇。虽然三月份也看得不多但能多看书观影多那么一点点我已经很开心啦……
 
早早就想好三月份的课题就应该是“女性主义”。趁着三八妇女节的余温,借此读一些女作家的书籍,看一些女性主义相关的影视内容,顺便写一写我对这个接触已久的概念又有了怎样新的见解。
 
那让我们开始吧~始吧~~吧~~~
 

为什么是女作家/女导演/女性叙事

 
2月底的时候跟晓礼一起去了方所,参加了史迈的新书分享会。是的!是播客《贤者时间》里小张和治治的好朋友迈迈,小说《鱼猎》的作者,也是《雄狮少年2》的编剧之一。这场新书分享会是关于她新出版的小说《河流之齿》。
 
本来人不生地不熟的我还十分拘谨,稍晚进场的我被安排到了最前面的第二排,乌泱泱的人头和鸦雀无声的等待让我局促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默默地把曲曲送我的小八抱在手掌心里,试图缓解一些i人的焦虑。
 
但分享会的氛围很好,听迈迈讲她为什么从北京来到了广州,为什么从创作剧本的半途中决定开始写小说,为什么写女性角色的悬疑故事,无论是她的前两本小说还是正在创作的第三本小说,主角都是女生,为什么写校园霸凌、性侵、代孕,写女性之间复杂又纯真的关系与情感,写河流和潮汐。她说,不是我选择了要写什么,而是这些主题选择了我。
 
分享会最后的读者提问环节,有一位读者说自己在中专教书,《鱼猎》在中专的班级里很受欢迎,女生会看男生们也会看,孩子们开始借由书籍反观自身,有女生因为这本小说开始关注女性视角,开始读上野千鹤子。(迈迈在台上忍不住哽咽,她说,她会记住这样的时刻,这对她来说很重要。)有一位读者说自己在进行网文创作,已经写了十几万字,但不知道该如何接受“数据反馈不好”这件事情。(迈迈鼓励她没关系,只要还有创作欲就埋头继续写。)还有一位高中的妹妹是放学后才赶过来,讲自己因为“认可女性主义”而被其他同学所不理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嘲笑太敏感,“这明明是正确的事情大家却避而不谈或者是认为我想太多?”
 
迈迈最后说,这或许就是她继续创作下去的意义。继续写,直到有一天大家不再对“女作家”的身份发问,直到“故事主角是女生”不再是会被特地摘出来的点,直到谈论起“女性主义”成为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继续写下去。
 
分享会后我和晓礼都现场买了书,晓礼说可以想想签售环节要迈迈写点什么,我脑海里没头没尾地冒出了这句话,把它打在手机备忘录里,最后落在小说的扉页上。“不要放弃抵抗。”
 
即使我不知道我正在抵抗的是什么,我渴望得到的又是什么。仅仅是觉得它是重要的。
 
 
人生的第一个to签(?)
人生的第一个to签(?)
 
 
要不是频繁地跟朋友聊天又频繁地在做自我梳理,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总会觉得自己正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着。那些束缚住我的东西是什么?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是否是我头脑中自我束缚生出来的网?“我所想望的,无非是试着依我自发的本性去生活。为何如此之难?*
*出自《德米安》
 
过年回家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询问我的情感状态,爸妈叮嘱我工作稳定下来就要尽快找对象了,最好是先考公,再结婚,然后是生小孩。比起锲而不舍每年都提的婚恋话题和考公话题,倒是没人劝我再多考一次研,爸妈似乎也不太关心我在想什么、喜欢什么、是否觉得快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就是快乐了,如果你还不快乐那就是你想太多,你的观念太超前了,不要想那么多。
 
因此在看《还有明天》时狠狠掉下眼泪的时候,是从那封信开始。从 女儿看到妈妈给她留下的钱不是给她买嫁妆而是让她继续读书 开始哭,哭到电影结束我的眼泪都还没停下来。我都不好说这是否成为了我的心结,但它确确实实每次都会让我掉下许多眼泪。可能全世界我还是最希望她能支持我。
 
在看《初步举证》时第一个掉眼泪的地方是妈妈给她的拥抱。好吧好吧,我还是会非常容易地被拥抱捕获。看着她如何挣扎、如何站起、如何决定把想说的话全部都讲出来带着血泪,听她说自己的身体里还住着这样一个女孩,“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或许会失去她”,又跟着哭。
 
并不是酣畅淋漓,最后只沉默地跟着演员一起感受着那份煎熬与痛楚。直到电影结束后大家也只是沉默地坐着,缓了好一会才起身。我是那个幸存者,我又能为其他人做些什么呢?失落地想不到任何的答案。
 
试图把《初步举证》和《还有明天》安利给所有人,即使我明白这两部电影也有许多尚不完美的地方,无论是逻辑还是动机都有值得商榷之处,但本能的观感让我觉得,走进电影院里支持女性创作者的作品,去观看哪怕一个不太完美的女性叙事,还是有意义的。提出的“性同意”与“女性选举权”,哪怕让它们多一些”可见性“,还是有意义的。
 
还在b站上看了音乐剧《Six》的片段,歌很好听,舞台感染力也十分动人。其实最后讲的还是同样的事情:当一个女性意识到“这不对劲”,那一刻她才真正重获自由了。
 
意义是什么呢?可能意义就是世界上能够少一些需要去挣扎着“抵抗”的时刻,少一些需要一遍又一遍在自我否定与怀疑中把自己打捞起来的瞬间,不用再受困于扭曲的爱与幸福的枷锁。
 
现实中的主流叙事不过是一遍又一遍历史的重演,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突然被点醒的瞬间,但好在这样的瞬间出现得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提起它也变得十分平常。——或许这就是我们想去做的事情。
 
 

喜欢和女性朋友们赖在一起

 
初高中时每次见朋友都会跟爸妈说我“去约会”,在方言里是个调侃的说法,也会被家里人打趣说这次是跟哪个姐妹去约会。要是放在现在说“我要跟女朋友们去约会了”估计他们得先吓一跳才反应过来。女性朋友嘛,怎么不是女朋友呢?
 
要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和女性朋友们见面”更幸福的事情了。
 
意识到妇女节临近的时候突然回想起了去年的三八妇女节——感谢我有记日记的习惯,去年妇女节是和zhr一起过的,上午上班,下午的半天假两个人就在珠江公园一边闲逛一边聊天,晚上一起去居酒屋吃了日料,两大杯啤酒完全没喝完。最后散步到海心沙看了一会儿音乐喷泉才道别,走下地铁的时候我说,“好不舍啊。”她说她也是。
 
刚好我今年妇女节周末不值班,不出去玩儿岂不是很可惜?于是发消息给她。
 
两个人从省外的长沙柳州成都开始美丽畅想,又不想太“特种兵”于是缩回到了省内的韶关肇庆清远,最后拍板选择“去清远”!一买高铁票才发现广州南到清远站坐高铁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比我们从市区去广州南时间还短……就像最后发现在清远市区里两天的交通费用比来回高铁费还贵是一样的心情……嗯……下次有机会一定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好吗!
 
但还是很快乐!到清远的第一顿饭就把我们吃得心服口服连连赞叹,就算是为了吃鸡来一趟清远也完全是值得的。逛完景点爬完山又继续吃鸡,想去的几家店都爆满等位,眼看着就要错过早已定好的电影票,却借此发现了另一家便宜又好吃的店铺,决定好好享受美食,退票后又买了另一处电影院的晚场票。
 
我们共同的执念,妇女节当然是要和女性朋友一起看女性题材电影。
 
看完晚场的《还有明天》后跟zhr讲,我希望主角投完票之后是选择了离开,去哪儿都好,否则我不想接受这个浪漫化的结局。一厢情愿地觉得离开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觉得她不该回去继续承受那些痛苦,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幼稚得可笑才会去期待所谓“完美”的结局。能投出一张选票已然是非常好的故事结尾了。
 
回酒店已经过了零点了,洗完澡,zhr从包里掏出了两张面膜——于是在大半夜敷起了近一年来都再没敷过的面膜,“精致优雅”地躺在柔软又舒适的大床上感受着流泪后久违的平静。
 
就这么又聊了很久的天,她问我你觉得以后在父母的催婚下会妥协吗?她觉得自己可能愈发倾向于妥协了。我说是吗,我反而觉得自己愈发倾向于不妥协。
 
不过我和她对于婚姻的认知和期望都不太一样,在这一点上我倒是非常理解“通过婚姻获得自己期望在一段关系里得到的东西”的想法,无论想要获得的是生活搭子、性伴侣、情感体验、自己的小孩,whatever,只要想清楚利害关系与风险,愿意去承担任何的后果就好。即便这么讲,还是会为“朋友们哪天都纷纷进入婚姻了”而担心,担心她们受到伤害,更担心友谊的远离。
 
和zhr一起看电影
和zhr一起看电影
和二波一起喝酒(但不喝酒)
和二波一起喝酒(但不喝酒)
 
在妇女节的前一天晚上还被二波临时约去吃晚饭,本来已经买好了麦当劳儿童套餐的我,抱着纸袋子挤地铁,炸鸡的香味就这么飘到我的鼻子里,使得饥肠辘辘的我更加饥肠辘辘委屈巴巴了(虽然纸袋里并没有炸鸡)……吃完火锅又转战到酒吧,本来正准备开始愉快地聊天,突然一个工作消息飞了过来,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二波在酒吧里拉开背包,掏出电脑,开始加班。
 
我只能抱着一颗怜悯的心,默默用慈祥且悲切地目光注视着她的灵魂被工作从我身边吸走。
 
从竹白搬运文章到博客时看到自己2021年还在跟二波大聊特聊亲密关系,而自从工作了之后两个人日子都过得水深火热,聊天的内容变成了该死的上司该死的客户好想死该不该辞职,再也无暇顾及这个议题……当时把这个感悟发给她看,她回复我:“爱情 去他爹的”
 
我点头。
 
在前阵子浏览了好几篇讲situationship的文章,我看到这样的一些描述“… say more couples are opting for so-called ‘situationships’ over traditional relationships, focusing solely on their love connection without looking too far into the future.”“双方都能尽情享受身体(此处被我划掉)和情感上的亲密联结,唯独要回避承诺与未来。”我的念头是:怎么感觉这跟我目前对友谊的感觉好像……?
 
直到几天后我又在 BIE别的 的文章里读到跟我的感受非常类似的一段话。
 
 
 
曲曲推荐给我的《想吃饭的女人和爱做饭的女人》被我很快就看完了,第一季的部分两个人还处于“尚未交往”的朋友关系里,小心翼翼又暗自被对方萌到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
 
那天跟奇异果聊天她讲到了自己已经开始磕百合了,我于是又把它推荐给奇异果。我说,发现女孩子们的情感才最真挚,她回复我,而且能够真正地相互理解。
 
我又想到看完《饭女》时打下的评论:“互相尊重,互相体谅,许多的确认、关照,时刻在意对方的感受。”
 
社畜久了,感觉剧里那样的生活想都不敢想。有融洽的同事关系,有各自的小小空间又可以经常见面,维持有一点距离但亲密的关系,一起做饭,一起看海,一起跨年。
 
接着我想起来,其实许多时刻我也是这样轻柔地被友谊包围着的吧。无论是身处在同一座城市的朋友,还是隔着千百公里距离的朋友,即使我们不能每天都见面,即使大多数时间还是独自面对各自的生活,但因为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把彼此牵绊着,生发出一些“想要见面”的契机与期待,被遥远地挂念着。这样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于是又开始想念朋友们。
 
 

成为一名朴素的女性主义者?(指此人不读书实在该打

 
🚫
注意:以下内容包含“性”这个概念
 
没想到跟女性主义相关的毕业设计已经过去了两年了,下载在iPad里李银河的《女性主义》还是没有读完……本来应该在本月的书影音里优先安排这一本的,但当我读完《鱼猎》和《厌女》后惊讶地发现已经到了月底了……有时候觉得自己没书读也是有原因的,阅读力已经大幅度下降到了一个自己都惊讶的水平。
 
读《厌女》磕磕绊绊读了近两个星期,没想到讲“厌女”的内容会牵扯到这么多与“性”相关的东西,一边记笔记一边面无表情地浏览着讲述异性恋秩序的内容。醍醐灌顶的内容对于现阶段的自己已经不多了,更多还是在梳理一些概念发展的脉络。
 
misogyny,厌女症。在男性身上表现为“女性蔑视”,只把女人当做泄欲道具。在女性身上表现为“自我厌恶”。 女人的价值由男人的选择而定,男人的价值由男人世界里的霸权斗争决定。男人最恐惧的“被女性化”,即性的主体地位的失落。男人对潜伏在自己集团中“同性恋”的恐惧,也就是对自己也许会被当做性客体而丧失主体地位的恐惧。由此可知,男人的同性社会性欲望是由同性恋憎恶来维系的。“拥有(至少一个)女人”就是成为性主体的条件。 女人寻求关系,男人追求占有。女人的嫉妒指向夺去男人的别的女人,而男人的嫉妒则指向背叛了自己的女人。 女人脱离出身阶级的两种办法:美貌或学业。只拥有美貌资源的女人,表面看起来是在利用男人,最终只是被男人们彻底蹂躏然后死掉;只拥有学业,一旦走出女人集团一步,就会发现“上好学校意味着社会性成功”只对男人有效,女人永远只能沦为二流。 将自己标高价出售的女人,是承认买自己的男人有与那个价格相当的价值;把自己廉价贱卖的女人,则是认定男人只有那个价;不要钱跟谁都干的女人,等于把自己身体“扔进阴水沟”,她们以此来验证,男人的性欲也就是“扔进阴水沟”一般的东西。“女人卖身的理由只有一个——对这个世界的仇恨。” 女性主义否定的是“男性性”,而不是个体的“男性存在”。 生于长于这个厌女症的社会,不被厌女症侵染的女人,恐怕不存在。女性主义者就算自觉意识到自身的厌女症而决意与之斗争的人。许多女人正是因为知道了何为厌女症,才对此感到愤怒和痛苦。 女人同样有“偏离规格”的恐惧和痛苦,但“规格外”的女人们一面与自我厌恶作斗争,一面争取和其他女人的团结,这就是女性主义。因为她们深知自我厌恶的普遍性。
 
这本书实在是把“厌女”借由“性”表达得淋漓尽致,我也在思考,如此围绕“性”去谈论男女是否也已经有些有失偏颇,观念是否有些老旧。但无可置疑的是,对于大多数传统的二元化的性别观念人群,“性”确实还是区分/维系彼此身份的关键要点,确实还奠基着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价值观。
 
这让我想起大学时期跨文化传播课上做过关于“耽美文化”的小组汇报。原来当时的我们已经总结过一些原因,对于男凝的反抗、对性别平等的向往、对于男女性别气质的模糊。“耽美小说更像女性读者陷于对两性平等未来方向的迷惘与现实强烈平等需求之间的一种无奈选择。”
 
到现在我也还没看过原耽的小说,而只是靠着同人文的形式接近着这个概念。就算是在耽美同人的范畴里,异性恋范本还是太过于占据主流。随处可见把bl关系写成套壳的男女关系,生硬地照搬男性化和女性化视角,把性主体和性客体二元地分开,或是借由描写性进行一些权力不对等的叙事。
 
Well,这大概是我开始尝试写一些同人的原因,想要避开性或借由性去写一些更趋于平等的关系。抽离了“性”的因素人与人的分野和联系还能够存在吗?为什么性这么重要呢?并非夹杂着权力失衡的性存在吗?拨开“性”的云雾所描写出来的情感仍然是幻象吗?——真的吗?我是真的在这么思考着,还是说,我只是把情感强加到了同人文上进行自我投射呢?
 
BIE别的 看到《“小拉子大文豪”:女人为何如此爱用意象?》这篇文章时觉得很有意思。此处没有性取向刻板化的意思,其实所谓的“拉拉文学”也并不一定就要局限在“女同”这个群体里——我能在里面看到一部分“矫揉造作”的自己。“这些字或许只是自恋的产物”——我也时常这么想。
 
但能够写下来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了。我在表达,我在直面我的情绪,我在试图用我笨拙的文字去把它们描摹清楚,我在把我的真心剥离出来。
 
“激情不是罪,伴随出现的幻想不是,浪漫也不是。无论我们是不是进入了同一个和声声部,还是会通达爱,去看到更完整的对方。”
 
妇女节的夜晚看完《还有明天》下楼时在电梯里遇到捧着花的女孩
妇女节的夜晚看完《还有明天》下楼时在电梯里遇到捧着花的女孩
逛超市时看到的黄玫瑰
逛超市时看到的黄玫瑰
 
说回到《厌女》。
 
在书里看到“……吐出‘唯愿来世生为男儿’的辞世之⾔,⼥⼈诅咒自己为女人——太好懂的厌女症……”时,想到某天跟室友聊天时她就是这么讲的,“下辈子我也想做白男”。我说,我最好不要有下辈子,要是有也绝对不当人了。
 
那天还被问到了“假设你家里有一个男孩……你会不会……” 我回答说,我没有办法假设,没有就是没有。我后来也在想,假设我家里有一个弟弟,我会变得更顺从还是更好胜,会变得像她一样“在意”着爸妈话里话外的偏袒和相差悬殊的关爱,还是会变成一个懂得如何处理复杂关系的姐姐。
 
某天坐地铁的时候碰到两个小女孩,两个人走在我前面,本该刷右边感应器刷成了左边,导致隔壁闸机开了两人却没发现,愣在原地。我忍不住揽了一下她们的肩膀,告诉她们“走这边来”。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变成一个姐姐——我其实已经是一个姐姐了。
 
第一次被象友在聊天里叫“象友姐姐”时十分恍惚,后来这段对话被我截了图存放在网易云里。那似乎是一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肯定。一直都没有把自己放置于“姐姐”的角色里,以至于突然意识到“其实在年龄上已经是姐姐了”这件事会让我如此陌生且无措。因为觉得自己还不够“孔武有力”,总是深陷在自我的课题里,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了别人太多,自己还没有“足够多的能量”又该怎么辐射到他人?
 
但去年今年开始在某些时刻“意识”到这一点时,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好像这个角色也能给我一些“自我确认”。哪怕能力上还是远远不足够支撑起这个词语本身的力量感,哪怕只是一种错觉。
 
非常喜欢 人物邵艺辉导演的文章,在里面我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邵艺辉是一个会时常陷入抑郁低潮的人。拍电影之前,她以为不开心源于自己的一事无成,但在《爱情神话》获了各种电影奖项后,快乐只发生在领奖瞬间,下台之后,她依然会回归那种习惯性的难过。2022年春天,在创作《好东西》的过程里,她感到她无可救药地沉向深渊深处。遇到了什么,难以具象地表达。意义的丧失,美好的转瞬即逝,某种无力和羞愧,或者用七七的话说,「她不知道怎么逃离无聊」。
 
感到鼓舞。原来“习惯性的难过”也有人正在经历着。原来脆弱与低谷,和温柔勇敢也可以是同源的。
 
妇女节的时候买了喜欢的徽章送给公司的中层领导,想象着自己十年后能不能成为像她那样的人。身边能够看到太多优秀的女性,温柔的女性,充满力量的女性,像是姐姐一般的女性,strong and powerful women,当我看到每一个闪闪发光的她,她们,总会想着,我能不能也成为那样的人。
 
或许也不能吧,我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信心。但或许能呢?变得更融洽,更沉稳,更锋利也更包容。在未来的某天。
 
“Never Surrender. Never give up the Fight.”*
*出自《妇女参政论者》
 
 
 
 
 
 
 
 
 
 
 
 
 
 
 
 
 
 
 
 
 
 
 
 
 
 
 
公众号遗迹2024年终:被格式化的我正在修复中 | no.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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